归 国 弹 指 一 挥 间——张俊妮博士专访

[张俊妮,1993年考入中国科大少年班,年仅15岁。1998年,张俊妮以优异成绩毕业,获计算机软件专业学士学位,同时获得哈佛、斯坦福、芝加哥三所大学全额奖学金。9月张俊妮赴哈佛大学文理学院统计系学习,导师为Donald B. Rubin教授。张俊妮用了不到四年时间完成博士学业,其博士论文为《Causal Inference with Principal Stratification: Some Theory and Applications》。2002年9月,张俊妮回到中国,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助理教授,成为北大光华最年轻的教员。张俊妮的研究方向为因果推断、Monte Carlo方法、分类与聚类分析。

张俊妮是美国统计学会会员、泛华统计学会会员。在哈佛期间,张俊妮曾出任拥有广泛影响的哈佛中国评论共同主席和主编,她还担任过中美可持续发展中心主席特别助理。 ]

归国弹指一挥间------专访张俊妮博士

刘志峰(9500)邓华东(9520)

(根据采访录音整理,有删节,未经张俊妮博士本人审阅)

刘:张博士,感谢你接受校友基金会《校友风采》栏目的采访。请接受基金会主席张上游教授的问候。

张:谢谢。

成 长 经 历 无 法 忘 怀

刘:93年,你为什么选择科大?选择少年班是你个人的意愿还是父母刻意培养的结果?

张:科大招生老师到我所在的江西分宜中学做招生宣传,引起了我们中学老师的兴趣,因此他们做了一个试点。我也就报考了少年班,这是一个巧合,当时是高二下学期,高中开始一年多我其实是玩掉了。

刘:媒体喜欢用天才来形容少年班学生,你的中学如何度过,有没有被老师同学看做天才?

张:没有啊。我高二才决定报考科大少年班,因为毕竟可以早一年上大学。

刘:进入科大之前,对少年班和科大有多少了解?(张:了解不多。)后来后悔选择科大或者少年班了吗?

张:后悔啊,觉得亏了,因为过一年可以考得更好(笑)。记得做梦都梦见走在北京的大街上^_^

刘:你在93级少年班成绩出类拔萃,是不是一进去就很适应少年班的学习?

张:不是的。一开始进去很不适应。主要是两点:一是英语不适应,不像苏州中学来的那些同学有比较好的口语与听力基础;二是计算机基础不好,很多同学进大学以前就用过计算机,而我一无所知,连二进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我记得第一个学期英语只考了七十多分。当时感觉非常沮丧,觉得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差了。

刘:什么时候学习上去了?

张:我不记得了。好像第二个学期就好些。

刘:十年前你进入科大,回头看,科大五年的生活都给你留下了哪些深刻记忆?

张:主要是感觉很多老师上课很认真,当然也有老师不怎么负责,比如有些老师照本宣科,大家抄抄笔记完事(笑)。因为后来在不同的国家读书,自己现在也做老师,感到遗憾的一点是启发式的教学不多,可能中国学生还是习惯填鸭式的教学,激发学生独立思考能力的尝试也不多。总的来说,科大给我们打下了比较牢靠的数理基础。

科大缺少文科课程,我只上过一个学期的大学语文。93级以前连这门课都没有。我们到了高年级时科大开始重视全面素质教育,但是整个课程设置不如综合大学。

刘:我曾经看过你给《少年班班报》写的一篇文章,讲的是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举行成人仪式回来的一点感受,好像抱怨男生女生接触不多。你觉得科大的生活对于女孩子,是不是不够丰富多彩?

张: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(笑)。是的,不光是对女孩子不够丰富多彩。大学时比较奇怪的男女生之间很少说话,直到毕业我对一些男生也不太熟悉。

刘:科大的学生似乎保留着比较原始淳朴的状态。

邓:我们大学时也不和女生说话,结果是很多科大男生到了北京中科院各个所身心获得极大的解放(^_^)。

张:我觉得这点很怪。

刘:你特别喜欢旅游?大学时你到过新疆等很多地方。在哈佛几年似乎也四处云游。这种行万里路的游历让你感受到了什么?和读万卷书有冲突么?

张:旅游让我可以感受到很多美的东西。我很高兴可以到很多地方去,接触到不同的人,不同的文化与风情。

刘:女孩子去新疆不怕危险?

张:当时我们是两个女孩、两个男孩一块去。产生这个想法也很偶然,因为在深圳华为实习时,忽然有同学提到他在新疆奎屯有个亲戚,我们一合计就决定去新疆玩。正好拿了2000块的华为奖学金,很高兴不需要问家里要钱就可以去。(刘:回来囊中就空空如也?)对,差不多花完了。

刘:估计科大男生都很在乎女生如何看他们,你觉得科大男生可爱么?有哪些毛病?

张:有些科大男生很可爱,也有一些当时觉得比较怪。有时候走在路上,正要跟一个男生打招呼,结果他突然头一低就匆匆走过去了。当然离开学校之后,我慢慢可以理解这些事情,但是有些现在仍然不能理解,比如整天爱玩电子游戏。还有一些男生整天待在女生楼下不走。

刘:来找你的?

张:哦,不是。很少有男生找我,我大学时不引人注目,因为前额还留着刘海,看起来比较小。

刘:你会玩电子游戏么?

张:我只会玩很小的游戏,比如扫雷什么的^_^。

刘:少年班功过是非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,作为亲历者,你觉得少年班从整体上来说是成功还是失败?

张:这个没法回答。

邓:统计学家总是这么回答问题,因为缺少参照组?

张:对。当然从统计的角度,也可以做出分析,虽然最后会有偏差。我认为少年班不应该有特权。我印象中少年班总是有一些特权,别人看我们还是不一样。一个人15岁上大学不可怕,但是我认为一群人15岁上大学,形成单独的团体,这很可怕。例如少年班可以在全校范围内选课,而其他系的同学不行。排课程时,如果哪个系的课程和我们有冲突,少年班提出,最终多半是少年班会赢,这种特殊化不是好事。当然,这种特殊化在逐渐消失,例如现在大家都可以全校选课,这很好。

刘:你本科学的是计算机,研究生是统计,当时是如何做出这两个专业选择的?

张:本科选择计算机其实是一个失败。虽然很多课程分数我都很高,但我并没有形成自己对计算机这门学科的理解,处于似懂非懂的状态。我想不能这么下去,正巧参加了精算师考试,跟着统计系学了一些统计方面的课程,加上数理基础比较好。所以我申请出国时没有申请一个计算机系。

刘:当时你和94少的高洁都考了全球前三名?

张:是的,我们科大学生考得都很好。

刘:这直接导致了科大精算考试中心的设立,起初精算中心段开龄先生等人很怀疑科大统计系的实力,跟他们讲科大多有名气,统计系有多少院士和教授都不管用。最后科大提出让对方资助十名学生到复旦大学参加考试,结果这十个学生都考了满分。他们大吃一惊。

张:看来我们还给科大做了点贡献^_^。我不知道这些故事,当时高兴只是因为考了满分,拿到了200美金奖金。我很高兴,正好拿来交申请费。

刘:那你交了多少所大学的申请费?

张:我特别想去哈佛,所以只交了哈佛的申请费。

刘:其他的都逃了?看来这200美金有不少被你中饱私囊啊。

张:^_^,也不全是交申请费,申请很多其他地方也要用钱,所以基本上没有剩下。

刘:本科申请时,你收到了哪些offer?

张:哈佛、斯坦福和芝加哥三个。(刘:其他学校呢?)很多学校都不理我,可能因为我没有交钱。

刘:对很多人来说,哈佛令人无法抗拒。还记得那天收到哈佛的offer么?是不是很激动?马上答应了么?

张:那当然特别激动了。开始我只是在哈佛的waiting

list上面,先收到Stanford的offer。当时我在网络中心实习,突然停电了,大家就在哪儿抱怨,有个老师说,"说不定来电你就收到一个offer呢!"然后来了电,一查(Email)真的来了一个offer。当天晚上就请人吃饭^_^。后来过了几天收到哈佛的waiting

list,还挺失望的,因为一个劲儿想去哈佛。

刘:那你就一直waiting么?

张:对啊,斯坦福的信就一直没回,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就知道哈佛另外一个人不去了,我就去了哈佛。

刘:确实有人不去哈佛,因为斯坦福的统计其实比哈佛更好?

张:有,其实斯坦福的统计比哈佛更好。

刘:那芝加哥的offer就没有任何意义了?

张:这个就没想,好像第二天就拒了。

刘:当年在科大做学生,现在在北大做教授。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,你还会选择科大吗?何况你还梦见过自己幸福的走在北京的大街上。

张:有时候会想以前的事情,没有梦过。因为科大那几年毕竟是从小孩过渡到成年的过程,肯定忘不了的。有时一点一滴的事情,忽然回想到,甚至是一个打饭的镜头都会想起来,觉得特别美好。这是走过的经历。

刘:在别人看来,你的经历可谓一帆风顺,(张:是的。)考上科大少年班,在哈佛商学院拿到博士(张:文理学院。),现在是北大助理教授。如果给93年到03年的这段经历打分,你给自己多少分?

张:怎么打分?又没有对比。

邓:和自己理想的状态做个对比。

张:这个挺难说的,我学统计专业的,需要说实话,这都是一份成长的经历,其实也有挫折,总体来说确实一帆风顺。

刘:那印象中比较惨痛的挫折有吗?

张:特别惨痛的失败好像没有。一般就是遇到什么事情,自己老想,怎么回事。(刘:然后就过去了?)大学也有一段比较惨痛,不是遇到了什么(挫折),是因为自己心理不稳定。

邓:是大二大三学生都经历过的迷惘期?

张:有可能,反正记得当时连续失眠一个月。睡不着。

怀 念 哈 佛

刘:你在哈佛只花了四年就博士毕业,介绍简单一下你的研究?你现在从事的是Monte Carlo方面的研究?

张:那时候就是。研究主要分为三块:因果推断、Monte Carlo、分类与聚类。

刘:哈佛学习非常紧张,但是你活跃在留学生组织中,而且你还经常回国到各种地方锻炼,到处跑来跑去,最后你只花了四年博士毕业,你如何搞定这一切?

张:其实我觉得(跑来跑去)还是挺浪费时间的^_^。为什么好多人好多年(才能毕业),因为读Ph.D也是有一种惯性,不加紧这论文怎么也写不出来。一旦加紧很快就可以做完。我也不是很快,我们系通常是五年,但四年的也有。我最后一年在哈佛特别努力,前面三年还晃晃悠悠,晃晃悠悠的,干好多事情。

刘:在哈佛你学到了什么?和自己憧憬的哈佛是不是一样?

张:总体来说,(哈佛)没有令我失望,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怀念哈佛的日子。一是学术的气氛,我希望将来(国内)有学校也能达到那样。学术上,都想做的特别严谨。哈佛的很多系在全美都是数一数二的,各个系的老师领域都特别广,同时都做的特别出色,又都特别严谨。就像我的导师,六十多岁了,我们两个合作时他那么严谨,不是什么事情过得去就算了,他做什么事情都要反复斟酌、反复修改然后才发出去。第二,作学术不是因为严谨就特别古板,他们思想特别活跃,能把很多东西串起来,富有创造性。创造性、分支丰富以及严谨都让我感觉特别好。此外还有哈佛的多元性,可能美国很多学校都有,各国的人都可以见到,和他们进行思想的交流与碰撞,让我今天都很怀念。

刘:很多系老师的报告你都爱去听一听?

张:不是所有的。听到后来还是只对统计有点研究,其他的不过是外行看点热闹而已。

刘:你提到很希望国内有学校具有哈佛的学术气氛。现在你已经在光华教了一年书,这里具有这种气氛,或者将来会有吗?

张:将来可能有,现在国内还没有一个地方有。

刘:这里的合作气氛如何?

张:合作气氛还可以,但是学术氛围还需要努力。而且思想碰撞不是很多。哈佛为促进学术交流有很多配套(措施),确实也因为它很有钱。让你经常可以进行交流,机会特别多。国内的问题不是完全独立的。我所说的独立性不只是在于思想会被外界左右,还因为学术在很多人看来不是可以长期追求的事业。例如我们提到要做一份事业,大家首先的想法是去做大老板。在大学里,大家经常想到的只是当老师,而不认为自己要去做学术。而在国外,学术界和实业界是并行的选择。国内学术还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行业,还不能够自己孕育独立的思想,从这点来说我们还没有形成很好的机制。

北 大 与 科 大

刘:作为师姐,能否请你为科大的师弟师妹们来一点忠告?

张:因为当老师,我发现中国学生还是比较习惯填鸭式的教学,主动思考比较少。北大学生如此,我想科大学生也是如此。我觉得大学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学会培养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,明白自己要干什么,不能继续糊里糊涂过日子。

刘:这个学期,你教2002级北大光华金融实验班的数理统计课程,用英语教学,据说只有1/3的学生可以听懂课?

张:我也教MBA的课程。这门本科生的课比较难,因为这个班有不少学生是文科出身。中国长期把金融、商学这些学科当成纯文科,甚至和文史哲一样,高中文科学生数学学得较少。随着中国教育与国际接轨,这种状况在慢慢改变,但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。当然可能也是因为我选了一本比较难的课本。

刘:听说你第一次上讲台,学生很吃惊?

张:是的,我发现他们很吃惊,因为大家看起来差不多大,我就决心在气势上要压倒他们(笑)。其实第一节课我也没有上什么东西,主要告诉学生数理统计是做什么的,在哪些地方有什么应用。

刘:最后气势压过了他们么?^_^

张:这其实是个玩笑,我班上很多同学叫我姐。

刘:张教授,你最后判分的时候狠不狠?

张:第一次比较狠,期中考试只有六个人及格。当时我告诉他们,不要在乎这个分数,期末考试我会出得容易。而且最后也进行了处理,满足一定分布。

邓:正态分布?

张:对,就是每个分数段有多少人,

刘:你教的课程这么难,但我做过调查,你的学生还是很喜欢你,你怎么做到这一点?

张:我希望可以启发大家,形成互动的教学。刚到哈佛的时候,看到学生会随时打断教授的话头,可能因为有疑问也可能因为怀疑教授错了,觉得特别奇怪。后来我也养成了这个"坏"习惯^_^。我在这个班上做了一些尝试,但效果不是特别满意,一是因为我经验不多,二也因为这是一门比较难的课程。我不想给学生留下的仅仅是一个个公式,希望能给大家一个直观的印象,这个公式直观上的理解代表了怎样的涵义。有学生就和我说,没想到数学公式还可以这样理解。有少数学生开始养成这种习惯了。

刘:有学生把你问住了么?

张:学生有问题,我尽力解答。如果不会的我会告诉他们我想清楚了再解答,所谓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没有什么好隐瞒的。

刘:在北大的一年,感觉如何?国内的研究环境远远不如国外,所以有些学者回国之后有很大心理落差,过几年再次出国的也不少。你是否将长期扎根国内?

张:这个很难说。我看到一个很好的现象就是很多人都回来了,会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,而且很多人想去做一些事情。尽管北大改革受到很多非议,我支持改革的总方向。因为改革目标是试图让学术界独立。所以整个发展趋势是很好的,另外我的专业也有特殊性。例如化学、物理、生物的人回来一定会要有大的支持,要建立实验室,买设备,招兵买马。对我们来说,到哪儿都只要一台计算机就行。而且统计本身和应用相结合的学科。中国现在慢慢开始意识到数据的重要性。所以这个发展前景也是挺大的。我刚开始回来的确实有些不适应,挺迷惘。因为以前一直跟老师作研究,自己没有独立。现在需要自己去想topic。当然现在回来长了,也能够跟外面有些接触,这也蛮好的。我的专业需要的数据,本来就无处不在,因此会有一些特殊的机会,国外不一定会有。

刘:你提到政府开始重视无处不在的数据的作用。

张:不光是政府,商业机构也很重视。

刘:不论是政府还是商业机构,它们的数据准确可信吗?

张:商业机构可能要更准确一些。目前有些数据不准确,但长期趋势肯定是准确。他们会意识到准确的数据至关重要,不准确的数据根本没有用。像统计里头说的Garbage in, garbage out。

刘:就像很多机构做的SARS住院病人统计数据,预测到7月1号病人总数会低于60。或许不需要任何的统计知识就能做出这样的预测,因为政府需要这样的数据和数字,而且数据来源无法确证?

张:对,他们不一定有inside information。北大做了一个统计,用的是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数据,要好些。国内可能很喜欢保密,我希望能公开的就公开。

刘:你第一次到光华教师会议,差点被当成学生请了出来?

张:没有啊,这是哪来的小道消息?^_^。不过我确实经常被当成学生,其实这和年龄无关,我就长得娃娃脸。

刘:北大改革现在是国内外关注的焦点,本质上其实就是引入终身教职制度,而改革冲击最大的就是青年教师,所以可以说你深处漩涡之中,刚才你提到赞成改革的大方向。你是否有信心在不远的将来获得终身教职?

张:终身教职没那么简单,我也希望能达到一定的水平再获得。我没有把握在比如五年之后拿到教授,这个不现实。光华的规矩也加强了,我们升副教授也有一道坎。(刘:终身教授卡在教授?)对。因为刚回来,也被放在这个模式里头对待。他们也跟我们说了怎么才能拿到教授。所以我并不期望特别快就能拿到教授,除非我做得特别好,另外就是标准下降了,这不是好事。

刘:科大学生出国并不奇怪,但像你这样短短四年就选择回国的不多,多少让人感到吃惊。你是98年科大毕业时就想到要这么早回国,还是在哈佛读书的过程中萌发的?

张:98年我离开科大时,也有实验室老师对我说,你肯定不回来,我们见不到你了。我当时就说"肯定会回来"。虽然我没有具体的去想。(邓:潜意识?)后来我也没有太多的想,回国的人也越来越多了。当然也有个人方面的原因,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啊?

刘:我们听出了你后面一句话的意思。

张:(笑)

刘:什么时候产生到光华管理学院任教的想法?科大商学院进入过你的视线么?

张:没有(笑)。我就找了这么一个地方,也挺偶然的,去年三月快毕业了,我就找我们系的刘军谈,他告诉我有这么一个机会,于是就去试了。因为当时忙着写论文、做助教,所以也没太多的想法。

刘:就是说暂时没有工作也要回来?

张:是的。可以回国再找。

刘:《哈佛中国评论》听说美国议员人手一册,在美中政界有着广泛的影响,你曾经担任过共同主席,能介绍这段经历么?十六大之后,你曾经作为主席接受过采访,拥护三个代表。

张:哈佛中国评论主要就是开年会,请中国官员、商界人士、学者和美国官员、商界人士、学者一起来开会,进行交流。还有就是编杂志,组稿、编辑、校订,然后出版。也有一些小的seminar。因为借的是哈佛这个地,大家都比较愿意来。毕竟美国人对中国的了解也很少。

刘:98年毕业之后,我知道你回过科大,对科大这些年的发展印象如何?

张:科大后来也变了,路也拓宽了,网络中心的设备和研究方向也在跟着形势走。总的来说,科大很不错。但是科大有一个很不利的地方就是合肥太闭塞了。因为好的图书馆和科学院都在北京。

刘:你的专业是计算机和统计,也曾经在美中最好的大学学习和工作过,你认为科大应该如何创建一流的商学院和信息工程学院?首先是有没有可能?

张:商学院我觉得不太可能,合肥没有那个环境。我一直认为地理位置非常重要。信息学院有可能,但是需要找出一批好的老师和研究人员,能够培养出能力很强的人,需要思考能力很强的人。

刘:科大正在苏州等地建设研究生院,你认为科大走出合肥的努力是否正确?

张:走出合肥的想法是好的。我了解一些苏州研究生院情况,感觉和苏州政府有比较多的瓜葛。真正能做到什么样,我不知道。一个学校和政府有很多瓜葛,会不会受到它的左右。

科大这些年确实没有很好的推销自己。真正运作这个学院的人需要像张树新这样懂商业运作的,另外有人是搞学术的,但是要有人知道如何打品牌,知道如何给人一个很好的image。

刘:你认为校友能为建设一个更加强大的中国科大做什么?个人这方面有没有什么计划?例如将来是否考虑到科大苏州研究生院任教?

张:我现在事业刚刚起步,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学会。将来真正有什么可以做的,我一定去做。目前我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,因为这样的校友需要有很多历练,我们年轻人能做的可能很少,我们真正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这块牌子创起来,让人家觉得科大还不错。

刘:在美国听说过科大校友基金会么?作为一个活跃的留学生组织领导人,你愿意加入校友基金会的行列么?我们希望科大能像哈佛那样强大,也希望科大校友基金会能像哈佛校友基金会那样强大,你认为科大校友基金会该如何壮大自己?

张:当然知道啊,我还捐过钱(笑),虽然不多。

哈佛校友会为什么如此强大,因为它有一个很大的平台,确实为校友提供了很多服务,主要的就是networking,因为校友都非常成功。校友基金会每年都开校友会,然后请很多人来做报告,特别强调这种网络的作用,或许你告诉一个人你是哈佛的,然后他告诉你他也是,两人就会觉得特别亲近。正因为有这样的服务性质,校友才会愿意为基金会服务、捐款。必须要不断的提醒校友,引起他们的重视,引起亲近感。他们会不断的告诉校友哈佛发生了什么。这样才能吸引很多的资金。

校友基金会需要专业化,需要有能力,有号召力、有较多的社会关系的专业人员。哈佛中国评论也是志愿者的组织,也希望专业化,但是一直没钱^_^,所以我理解你们所做的很不容易。

刘:再次感谢你接受《校友风采》的访谈,也谢谢你与科大人分享你的经历。您也是《校友风华》栏目采访过的最年轻校友,我们祝愿你的事业更加成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