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● 张一荃博士:1956年2月出生于乐成镇中心村。1973年乐中高中毕业后留校在校办工厂当钳工。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进入中国科技大学攻读等离子物理。1981年,张一荃荣获中国科技大学首届“郭沫若奖学金”。1982年夏科大毕业,考取美国马里兰大学博士研究生,仍然攻读等离子物理专业。1989年获取博士学位后,继续在马里兰大学人工智能研究室做博士后一年。此后在美国硅谷和维吉尼亚州多家网络安全公司、医疗仪器公司任高级工程师、资深科学家,开发网络安全和医疗仪器软件。1997年与友人在美国维吉尼亚州合办RIS公司,近年又与杭州某集团公司联手开发医疗仪器RlS/PAcs系统。
●● 在中国科技大学,同学们送给一荃一个雅号:教授。称张一荃为“教授”,一是由于他能“把书读活”,有创新精神;再是他帮助同学出了名,不论自己班里的同学还是别班的同学,只要需要,他都帮。
■要真正把书读活
1956年2月,张一荃出生于乐成镇一个书香门第。
张一荃的小学后期和中学期间,正遇上“文化大革命”,学校备受冲击,不时“停课闹革命”,但他总是自强不息,勤学不辍。
张一荃不仅藐视当时交白卷的“英雄”,还不满足于仅仅在考试中得高分。他要的是掌握真实的学问,学以致用,有实际操作的能力。比如:老师讲了湿度计晴雨表,他回家也模仿做了一个。去电影院看了电影放映机,他回家又做了一个幻灯机。学了无线电,他就设计线路自己装个收音机。他想拉胡琴,爸爸从温州买了一把京胡,他又用爸爸木刻的废弃材料制作了一把二胡。一次生物课后,他在低矮的阁楼中,用马粪纸做的镜筒和玻璃条烧成的珠子作透镜,居然做成了能放大20倍的显微镜。由此他一发不肯歇手,又制作了放大50倍的,100倍的,最后做了能放大500倍的,居然能看到植物的细胞组织。他又突发奇想,要观察更多严密的动物机体组织机构,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做切片,竟狠狠心割破自己的手指,将鲜血滴在玻璃片上,经过稀释,终于在镜头下看到浮动着的圆圆的、镶着金边的红血球。
后来一荃从美国回乡探亲,曾先后应邀到母校乐中和实验小学作报告。谈到学习经验,他总是强调培养学习兴趣很重要,说它是学习的驱动力,天长地久而不衰。在写给母校的一封信中,他说:“中学阶段,各门功课是否全面发展,对以后的学习和工作影响甚大。要真正把书读活,真正理解书中的意思。理解了,最好还要动手实践一下,实践中最好带点创新精神……学会提问题很重要,问题提不出来,也就谈不上解决问题了。”
■逆境中坚持自学
张一荃的成长不都是沐浴在明媚的春日阳光里。众所周知,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是多灾多难的,十年动乱更使他家面临许多难以跨越的沟沟坎坎。曾先后任县文教局副局长和乐中副校长的父亲,被挂上“反动文人”的黑牌拉去批斗,佩戴红袖章的造反派不时冲进他的家门。他感到迷惘、委屈,从此变得沉默寡言。但他没有气馁,仍然背着书包上学,作业簿上的字迹和以往一样端庄、工整。
高中毕业,一位好心的老师介绍一荃到离家不远的一所农村小学当代课教师。几个月的教学工作,充分显示了他的才干。三尺讲台上,他广博的知识,严密的逻辑,独到的见解,加上讲解清晰,板书漂亮,深深赢得学生的喜爱。但不多久,由他代的“正式教师”到任,他“代课”的饭碗就敲掉了。万般无奈,他只得接受乐中领导与教师的同情,作为学校照顾的“困难户”,到校办工厂当学徒,学钳工。
这期间,张一荃每天提前上班,中午和晚上在家自学。学徒期满,厂里进行技术操作考试,他得了第一;年终,又被评为先进生产者。在学习方面,他积累了大量理工知识,而且动手做了不少出色的实验。
■“学生教授”的由来
1977年秋天,恢复高考的消息驱散了积压在张一荃心头的阴云,他不禁雀跃准备应考。谁能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父亲积劳成疾,不幸去世。家庭的顶梁柱倒了,主要的经济来源断了。张一荃从极度的悲伤中醒悟过来,坚定地告诉母亲,他要赚钱养家,不考大学了。母亲愁云满面,语气平缓而又掷地有声地告诉他:“读大学是为了国家建设学本领,怎么可以只考虑个人?家里你不用顾虑,再大的困难妈也能对付。”就这样,张一荃怀着沉重的心情去参加高考,结果成为乐清唯一被中国科技大学录取的学生。
大学四年,他夜以继日,奋斗不息,取得优异成绩。而且他一再发挥他独特的想像力,一次又一次把有些既抽象又难记的公式,化为各科图像,使之便于记忆,加深理解。更难得的是,他总把自己的收获,点点滴滴,供同学共享。在一次学习会上,张一荃谈了以图像体现抽象原理的做法,一位同学情不自禁地叫他“教授”。这个称呼得到大家的认同,很快不胫而走,传遍校园。
■乐于助人的义务修车工
1982年初夏,中国科技大学决定选送张一荃到美国马里兰大学深造。
在这七年的留学生涯中,张一荃的多才多艺,深得同学们的敬佩。在中国留学生的春节联欢晚会上,他的一曲二胡《春江花月夜》引发在场同学无限思乡之情。在中国留学生的婚礼上或生日聚会上,他引吭高歌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,给大家增添不少欢乐。
他还是那么乐于助人。他连当年在乐中校办工厂学到的知识和钳工的看家本领也派上用场,成为出色的汽车修理工。因为中国的留学生买不起豪华名牌轿车且不说,廉价车多数还是二手货,使用时常常出故障,为了省钱,听说张一荃会修车,就求他帮忙。于是在星期天,他就成了义务修理工。
要说各门功课的成绩,张一荃都优秀,这并不稀奇,因为其他中国留学生的成绩也都很好。研究生的物理实验课才是最难的,这就有了高低之分。甚至当年每年开学时,讲民主自由的老外没有能耐对付实验课,都会有十几个研究生聚集在物理系示威,要求改革实验课。但张一荃学这门课时,却创造性地对所做实验作一些合理的调整,能用较简陋的设备,做出很好的实验。事后他的指导师在系里的会议上,介绍他做实验的创新和效果,称赞他是“我任教以来唯一让我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学生”,并把张一荃的实验报告印发给大家看。后来他几本物理实验课的实验报告,都被复印存放在物理实验室里,作为后来学生的课程参考读物。
长期的工作中,张一荃仍然热心给周围的人提供各种帮助。尤其是1992年以后,华盛顿周边地区,信息产业迅速发展,中国留学生和他们的眷属前来就业的人也日益增多,当他们在学习上或工作上碰到疑难问题的时候,都少不了张一荃这位“教授”的指点迷津。
新世纪来临,张一荃又奔波于中美两国之间,在杭州选择了一家公司,联合开发PAcS/RIS产品,把自己在美国开发出来的技术,推广到中国来,报效祖国。近几年来,他回乡探亲,常到家乡的企业走一走。他深情地说:“只要家乡的企业需要帮助,我愿把一切技术贡献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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